老師我一直叫不慣,在香港讀中學時叫sir或ms,但在澳門從小到大都稱叫老師作"先生",無分男女,統一稱叫。似乎廣東話這個對老師的稱號比較有古風,日文也使用"先生"(sensei),國語中稱先生可是尊稱,國父便冠稱"先生",可見教書先生身份被稱老師是低了一層次的名稱。
記憶中在澳門讀書的日子,各年級都有令人懷念的 先生。
南灣那棟老大宅改成的培道學校,粉綠白彫花的外牆,這半世紀仍舊,只是由基督教學校轉成左派學校,也是澳門街一段火紅日子的見證,也是可寫成另一篇文章的題材。
講回培道學校,幼稚園的鍾先生是我兒時印象最深的,她很漂亮和高佻;很嚴厲管教孩子的,所以面孔很冷豔,但所有男家長都愛跟鍾老師聊自己的孩子在校情況,其實借機親近漂亮的老師,但同樣女家長也喜歡她嚴厲管束孩子的手法,常請教她調教家中頑童的方法。
我依稀最記得被她罰進黑房的一次,我和另一位同學仔因上課頑皮談話被罰關在課室旁的儲物室,是存放孩子午睡被褥和帆布床的一沒窗房間,關了燈便是黑房了,我兩手拖手在哭,在黑黑的地方又怕又哭累了便在一堆被中睡著了,我記憶強烈是當我醒過來時是在鍾老師懷中,她抱著我離開儲物室,她以仁愛如母親的目光在看著她自己一手去罰的幼子學生,我也從沒有不喜歡鍾先生,她伴我們一班上小一,也是班主任,如此美麗嚴厲的先生就一直教導守護我們三年,那次抱我時看著我的眼神,原來很像校長室旁的聖母像。
一年班有一國文張先生,她的聲線天生十分優美,是播音員材料,她跟我父親同在跑狗場晚上兼職,逢賽狗晚上她的聲音便漂蕩在逸園賽狗場,父親說當時她第一次廣播,狗場賓客互相問她是誰和跑去廣播室一睹其盧山真面貌,父親哈哈笑謂個個賓客大失所望,因為張先生並不漂亮而且有些少柑皮面,所以不算是美人,對她美好聲線存幻想的男人也只能相顧一笑。但她出身書香世家,只走難關係家道中落,所以她很貴氣;喜穿旗袍,真是很先生形象的。
我很記得張先生,因為是她執我手開筆寫毛筆字的,因為她亦書一手漂亮的書法,爸媽請她幫我開筆便是想取個彩,希望兒子長大有一手好字。我托其福我的毛筆字在四年班便取書法獎,她高興得很更親自在校找我送我一枝漂亮的毛筆,今天我的毛筆字仍舊把很多人比下去,但不能說是書法只是能執毛筆寫個像樣的字。但我最難忘記是她身上的淡淡花露水的味道,長大後知道就是雙妹嘜花露水的香味,那時代沒有那麼多什麼外國香水,花露水曾經是女仕之愛,但張先生身上的花露水混上她的體香是獨特一種味道,別的女人同樣使用花露水沒有的。我相信我今天的嗅覺是比常人靈敏,因為我一直長大認識我的友人皆什怕我超靈之鼻子,因為很多味道都被我聞到和能辨認香水味是什麼牌子,可能張先生的味道也是影響刺激了的的味覺的好先生。
四年班爸媽把我從赤化了的澳門培道轉校往培正中學,妹妹也同年進培正幼稚園。那年我遇上最兇的教中國地理和國文的林先生,和風趣的年紀較老之中史教師梁寒淡先生,好一個文學性名字,又涼又寒又淡,正一不足料苦茶,他常如此自嘲,但其名字深入學生的記憶中,梁先生一直教到我們六年班畢業,我喜歡中史和來到香港中學不修中史但會考報中史,去考都寫到取僅僅合格。梁先生絕活是無書上課,大講故事令學生對中國歷史人物故事聽到如在聽"說書",一天一天長大,梁先生的故事內容也伴我揮之不去,他當年是從廣州培正走難來澳門的先生,真正是那個時代中華教書先生的典範人物。
至於最兇的林先生,她使用木尺打過我雙手不知多少次,當時我很憎她,因為一背不出中國地方名便會被罰,什麼無影椅,含粉筆,頂粉刷,木尺打手......什麼都有,她教到我五年班,據知她是印尼歸僑,怪不得如此火猛,她教書行徑在今天社會可能不容,但她令我死背爤背的中國地理,我今生受益良多,起碼我是中國人能懂中國地理,香港教育出來的學生多數對中國地理常識缺乏。林先生很細小,雖然兇但其實很關心學生,當年林先生也教中三國際地理科,一個中學三年班學長做暑期地盤工失足摔死,她哭得很傷心,上課時眼睛也腫了起來,那一段日子她對我們沒有罰只苦口婆心地說,我們小鬼可樂壞了,這就是手狠心佛的林先生。
跳到講一下訓導主任黃先生,他是當年國軍,在緬甸戰爭中結束後來澳門,軍人本色,不苟言笑,其實很喜歡孩子,但他任務是處分頑皮學生,我是常客在校務處見他,他最要命罰我們一次是要我們一班頑皮含新鮮蓮子芯,苦到我們舌頭也成黃青色,其後吐掉食多少糖口仍苦,因為我們偷採校園池塘蓮蓬來吃蓮子,我們不顧掉落泥池可會出意外之險,故被如此罰站含川連。但罰畢,黃主任卻把我們採回的蓮子分回我們,也給了我們一大堆糖果,說口苦便吃吧,以後不要再如此危險了,要採擇便約校園園丁,要照顧自己安全,否則出了意外你們父母會很傷心的。
最深記憶是終於有一次我下雨捉細青蛙玩時掉落那泥水塘,我差點淹死就是黃主任拿傘把我拉回岸,他一句都沒有罵我,孔武有力的他一手抱起如泥鴨的我走回校務處,給一面哭泣害怕的我在先生專用洗手間洗刷,一會便叫我立即跟同學單車尾坐回家換衣服,我飲泣離去時回望一身是泥污的黃主任在擔心的目光中向我揚手叫我快行。這種眼神很相像我曾見過的,那就是幼稚園鍾先生那次抱我時看著我的眼神。
念"先生"如斯的日子,同時想起近期香港教育界老師的風波,真是無語亦無言。
9 則留言:
小時候對先生心存敬畏,現在的小朋友會對先生說:「你只是個工人而已,我父母若不交稅你連人工都會」
聽後真的想打巴佢。
但是做老師的一定要以先生風骨自居,否則便失去了老師的尊嚴和被敬重的社會地位。
我覺得一個 先生 的行為並不是如一般人見識的列首要,因為人有七情六慾,先生 也是人,反而一個 先生 的風骨,品性,風範,愛心卻直接影響授教的學生。
先生的風骨?早就被家長打散了,詳看:
http://raymondwoo.blogspot.com/2006/01/blog-post_13.html
香港真是有一班【精神衰弱候群症】的家長,絕對病態冠絕全球。
看到充滿懷念、充滿感情的一篇
都讓我回味兒時的老師們優質的教導
說回來這十數年的一代除了做功課、學甚麼甚麼多,還有甚麼童年可言?
我是梁寒淡的孫兒...
從您的文中,窺得爺爺的生平,萬分感激!
因為心血來潮在整理標籤,今天2007七月七我先至見到梁先生孫兒留言,真是巧合。
就說聲 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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